春深似海【尾声】
感谢能看到这里的小伙伴.....本文一些人物的出场可能很突兀，其实本来本文的人物都是有线连在一起的，不过删繁就简，去掉了....
20.
张晓波时隔多年，这次有机会要到港城谈生意。
这天晓波到了机场，人山人海，茫然四顾。
忽然见到一个人，人瘦极，腹部隆起，眼神恍惚。
他拉住那人，说，“阿宝。”
阿宝一吓，“你在叫我？这是哪里？”
晓波说，“我晓波呀，这港城。”
阿宝说，“你来新加坡了。”
晓波说，“这是港城，港城机场。”
阿宝说，“他们把我关进去，现在放出来了。”
晓波拉紧阿宝说，“跟我走。”
阿宝说，“我是准备走的。”
晓波撩开他发粘的头发说，“阿宝，我是谁？”
阿宝略一思索，叫道，“你是苏星宇！”
晓波眼神黯淡下来。
他知道阿宝在高中时，非常迷恋苏星宇。
阿宝拉着他手，说，“骗你的，你是张晓波嘛。”随即嘻嘻笑起来。
晓波也笑。
阿宝说，“我想吃东西。”
晓波拉他进了一家饮食店，点了两碗面，阿宝闷头吃，晓波毫无胃口。
晓波问，“谁关你？完全不像样子了，出了什么事？”
阿宝在吃，不响。
晓波说，“等会儿我送你回家，你家在哪？”
阿宝于是报了地址。
两人踏出店外，拖拖拉拉，乘了taxi，阿宝下车就逃，晓波拎着行李一路追，缠七缠八，等敲开家门，已是半夜。
开门的是一个年长的女人和一个年轻男人。
一开门，女人立即大哭，千恩万谢。
而阿宝则扑进年轻男人怀里，叫道，“老公。”
晓波看着，不响。
年轻男人关切又责备，带他洗澡，换衣，百般温柔，恨不能圈在怀里。
他对晓波说，“谢谢你，我从新加坡赶来找了他两天，没想到一直在机场。”
晓波说，“不用客气。我是他老同学。”
年轻男人笑笑，“我和阿宝也是大学同学。”
谈过几句，晓波才得知，阿宝是生了一个，在怀第二个，忽然情绪异常，离开出走。
角落里有一本海德格尔的《存在与时间》，晓波信手翻起，看到扉页，写着新加坡男人的名字，加上于某年某月赠与梁宝晴。
晓波仿似碰到一个木刺，把书放了回去。
当夜太晚，晓波便住下。
第二天早上，阿宝已经稍稍恢复。
阿宝说，“晓波还好吧？”
晓波说，“我挺好，但你好像不是。”
阿宝说，“我也很好，我老公对我很好，我很幸福很满足。”
晓波说，“这么幸福这么满足，为什么还要逃呢？”
阿宝看看窗外，“就是太幸福太满足，才要逃，讲不准的。”
晓波不响。
他想起当年的阿宝，永远是老电影中美人模样，仿佛黑白默片，仿佛老港片。
他想起亨伯特最后一次见到洛丽塔，苍白，混俗，臃肿，枯叶回乡，怀着别人的孩子。
晓波在桌旁划着手机等人，陈霆从后面过来，观察良久。
陈霆说，“梁宝晴，你旧情人啊？”
晓波吓了一跳，手机差点飞出去。
陈霆笑了两声，坐到他对面。
陈霆说，“没想到啊，你出息了，都已经能坐在我对面和我谈生意了，张总。”
晓波嘿嘿笑了两声，“你还记得我。”
陈霆说，“当然。”
晓波问，“怎么，你认识梁宝晴？”
陈霆说，“当然认识，就是那个前几年去卧底东南亚贩卖人口组织的那个名记。曾经揭露了好几场大案，还帮了警方不少忙。结果那次栽了，押了两年做人质。回来就精神崩溃了，进了疗养院。”
晓波吓得大气不敢出。
陈霆疑惑说，“这件事还挺出名的啊，你不知道？”
晓波说，“没去关注过。这几年事忙。”
陈霆笑笑，“不过也算不幸中的万幸，他的男友一直对他不离不弃，等他回来，一直陪着，情况好转以后就结婚了，听说现在住在新加坡。”
晓波说，“我只想知道，他在里面会遭受什么。”
陈霆顿了一顿，“他们的规矩我不知道，不过按我的规矩，可以先绑个三天，或者“练手筋”，噪音污染也行，播上杂音播个36小时。，”
晓波皱紧了眉头。
陈霆又说，“不过在这些之前，都要仔仔细细挖一下后面。”
晓波说，“什么？”
陈霆说，“人身这块地方，可以私带种种名堂，毒药，刀片，窃听器都要提防。”
晓波说，“胡说八道。”
陈霆嘴角一勾，“这还只是我的手段，我在这方面算是新人，也算得上心慈手软了。”
晓波一直没碰眼前的咖啡，神情呆滞。
接着谈了大概生意的事体后，晓波目送陈霆离开，上了车，在车的前座和一个男人亲吻。
张晓波于是把眼挪开。
方木说，“这事我听说过，最后是警方和黑帮合作，一起把人救出来，除了他还有大陆商人，船员，也有越南人和印度尼西亚人，都被扣住。”
晓波说，“和黑道合作？”
方木说，“你要知道，这事非同小可，那个大佬想洗干净手，抽身而退，把钱洗干净，而且他也讲江湖义气，站在大家都是中国人的角度上，便愿意合作。”
此刻方木已退居二线，颓圮漠然。
方木说，”其实据我所知，梁宝晴之前一直做得很好，从未失手，那次会失手，是他刚刚进门，就有人发了他档案的传真。“
晓波说，”追查得到吗？“
方木说，”追查不到。不过...“方木眼中忽然有一丝凉薄的笑意。”我敢笃定，消息来源于新加坡。“
张晓波手在颤抖。
方木看他反应，”你还对他念念不忘？“
张晓波说，”怎么连你也知道？“
方木说，”当年你爹追着你到处骂，街坊邻居谁不知道？“
张晓波反击说，”luciddream换了个老板，换了名字，换了装修风格，这么多年你还不是天天去蹲着？“
方木不响。
两人闷头走路，墙上秦朗老旧发黄的海报剥落了一半，听见旁边一家超市里，传来秦朗翻唱的一首经典歌曲，”窗外春深似海....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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